【共生传媒】胡宪纪实散文：我和妈妈（二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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散文：我和妈妈（二）
作者：胡宪

在北京和妈妈的一天

弹性经络按摩锤真是个好东西，经过又一天的敲打，妈妈今早一睁眼就十分清醒，能在枕头上来回扭头，还能举起双手来够我，我贴过去，妈妈捧住我脸不住亲吻，笑意盈盈。这是我回来20多天的第一次，怎不叫我惊喜万分？

喂妈妈喝了点水，翻了个身，三菱枕顶住腰，让她再睡个回笼觉。

和保姆一起帮妈妈起床，给她后背挠痒痒，妈妈舒服地晃呀晃，两手撑坐在床沿上，穿衣服、上轮椅，妈妈都有配合的动作，这进步可谓一日千里，怎不叫我欣喜若狂！

吃过早饭看电视，妈妈听不见但好像能读懂字幕，我搬来圆凳和小板凳，在妈妈身边开始了一天的敲敲打打、揉揉掐掐、唠唠叨叨、嘻嘻哈哈……

十点多，太阳升老高了，没风，我们推着妈妈去楼下。妈妈退休后曾担任这个大院的居委会主任，人缘好，威信高，三年前回家推妈妈在院里转，总有一些老邻居围着她聊天。这次回来，妈妈已不大认人，也不会说话了，邻居们眼中有惋惜，也有羡慕，常夸我们儿女孝顺，母亲有福。我和哥哥一人拉着妈妈的一只手，一边揉搓按摩，一边卖萌撒娇。妈妈沐浴在阳光中，浑然自处，似乎无喜亦无忧。



我无法走进妈妈的世界，我不知道，到底是我们在陪妈妈老去，还是妈妈在陪我们变老？
我不知道，到底是我们在竭力尽人子之孝，还是妈妈在用余生助我们修行得道？
我只知道，不管妈妈是否仍知道我们是她的宝贝，我们永远知道她是生养我们，为我们付出了一切的母亲。
能和母亲厮守，幸福和阳光一同写在我们脸上。

午饭后睡个长长的午觉，妈妈进入最佳精神状态，眼睛可以大大睁开，有时东张西望，有时似有所想。为了让妈妈恢复抓握功能，我爱往妈妈手里塞些东西。搭她身上的毛衣滑落了，她欲伸手去捡，抱在怀里的毛绒猴子往下掉，掉到一半，妈妈居然抓住了猴子胳膊往上提！

谁说老年痴呆不可逆转？我相信执着的爱能感天动地！

吃过晚饭，妈妈在我的敲打下看了会儿电视，此时已进入梦乡。我记录下这既寻常、又不寻常的一天与关心我和母亲的亲友们分享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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