浪漫摩洛哥之旅(二十)
作者:陈红
斋月期间作息时间都有点乱套,昨晚通知今天早饭时间是六点半。好在还没有让我们在日出前开饭就是照顾了。我们只好五点半起床,把箱子收拾好放在门口就OK啦。
六点多钟我们到餐厅去吃饭,人家还没有准备好呢。无奈在旁边的花园里转了转,拍了几张照片。
餐厅有个大胖厨娘在烙饼,我就好奇地在旁边看。这是一种发酵的软饼,材料好像是小米面糊。她把一小勺面糊倒在平底锅里,转一下勺子,饼就变成圆的了。厨娘手艺娴熟,长方形的锅,一次能烙十来个,个个饼都一样大小一样圆。我闻着还挺香。餐厅一宣布开饭,我就迫不及待地拿了一块饼放到我的食盘里,在味蕾还没有接触其它味道之前,先品尝了一下。嗯,还真不错,微甜,有小米的清香。回北京我就用小米面和白面混合,发酵做了一次。除了饼不圆而外,味道还近似,大齐非常喜欢吃,这是后话。
今天我们到摩洛哥一个著名的景点,阿伊特本哈杜筑垒村,一个不大不小的城寨。对于处在“脑痴呆”边缘的我们,这名字又长又拗口,不好读,也太难记了,就是团里的小年轻儿也未必马上能记住。导游告诉我们说迪拉姆50块钱纸币上有一堆房子的那张,就是这里。名字太长了,下面就用简称啦。
本哈杜村是一个历史悠久的寨子,这里的居民有一千人左右,属于同一个氏族,就跟咱们北京郊区的什么张各庄,李家湾一样,大部分人姓一个姓。过去村里有个人叫阿伊特本哈杜筑垒,也许是个村长之类的官儿,后来就这么叫起来了,一叫就是几百年,现在名扬世界啦。
这儿曾经繁荣过,现在依旧繁荣,只不过从内到外都不一样了。唯独本哈杜村的老本儿,“卡斯巴斯”依旧没变。
“卡斯巴斯”是什么?就是沙漠地带的一种奇特建筑形式,用红泥砖夯成的房子组成的宏伟村落。这种建筑形式曾经影响到毛里塔尼亚、利比亚一带。泥巴建的房子不结实,三五年就坏了,所以不断地坏,不断地修,现在我们看到的这些房子都是后来重新翻建的。
泥砖的制作工艺十分简单,先把沙漠边缘特有的红泥土和稻草混合灌进木头模具里,然后放在阳光底下晒干,就可以垒房子了。一般人家的房子都是三层,底层是马厩,二层是粮仓,第三层才住人。在沙漠的边缘,阳光强烈,窗户都是多余的,有一个小门能出入就得。近期盖的房子有了迷你的门和窗,小窗户上还有阿拉伯的图案呢。
这样的房子我们一定觉得是死囚的牢笼,要是改成我们住的大窗户,他们可就要被热死了,那才是牢笼呢。“卡斯巴斯”真是了不起的沙漠建筑,白天在屋里虽然黑点,但烈日烤不着,凉快。不通风也不会生霉菌,因为这里干燥的连细菌都少之又少。
由于地理位置处在通往撒哈拉的要道,村子边又幸运地有一条大河经过,自然形成一块沙漠绿洲,有水有粮。那会儿,撒哈拉商队经过长时间艰苦行军,人疲驼乏,都要在这里落脚修整,渐渐成为中世纪的重镇。它兴旺和衰落的时间跟撒哈拉商队一致。
过去,村里有护墙,还有一些公共用房和清真寺,旅馆、酒店,商店一应俱全,山顶上建有全村的粮仓,建造得十分坚固。有外敌人侵时,全村人可以退守到这里进行防御。环山而建的红土房屋,远看跟金字塔似的,内部却宛若迷宫,走在里面有时要低头弯腰,有时会迷路,整个村庄在几百年的时间里接待了无数的骆驼商队。
现在本哈杜村的人,大部分都住在河对面的新村,那里是砖瓦结构的房子。老村只留下了10户人家,他们摆个小摊,做点小买卖,维持着村里的人气。就这样他们坚守了一个奇迹,摩洛哥唯一一处“卡斯巴斯”城寨。
因为在1987年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列入《世界遗产名录》,称为“摩洛哥最美的村落”以后,它又火了起来。几百年的村子还保存完好,变成了拍摄沙漠题材的电影首选外景地和旅游景点。在这里拍过“阿拉伯的劳伦斯”“尼罗河的早上”“木乃伊”等等十几部电影。每拍一部电影,都会根据剧情把房子改建一下,但万宗不离其一,就是“卡斯巴斯”。
我们一行游客在马路边下了车,从远处遥望村子的全貌,村前是绿色的椰枣林和金黄的麦田,再远就是干旱的戈壁滩。因为有这条河,潺潺流水滋润了大地,戈壁滩上的沙漠绿洲格外显眼。红和绿的交织,荒凉与繁盛的碰撞。神奇,难道是上帝用手捏了这么一块绿洲,送给了荒凉的沙漠吗?大自然就是这么让人惊喜。
拍了几张远景后,我们依然要坐车前往本哈杜村。
车停在路边,从大马路上下来,穿过一条小土路就到了桥边,河床挺宽,水却很浅,人完全可以趟过去。
过了桥就直接进村了,太阳高照,我们沿着村里的小路,一点点往上爬。边走边欣赏这种奇怪的没有窗户的红泥房子。在村口看到一样稀奇的东西,一个人正把一张纸放在火上烘烤,跟变魔术一样慢慢的纸上出现了骆驼和房子。导游说这画用的颜料是糖和茶的混合物,在纸上画完画,用火一烤就显出了颜色,很神奇吧。这画也不贵,每张20迪拉姆,大齐说:“喜欢就挑两张”,财政部长发话了,正中我下怀,随即选了两张。
阿卜杜带我们在村子里乱逛,一会儿爬坡,一会儿弯腰钻门洞。有摆地摊的,也有把衣服挂在土墙上卖的。村民倒是都很和气,有时还打个招呼,就是不买东西也一样热情。我们顶着烈日沿着碎石子路往山顶上爬,好几个人都宣布罢工了,大齐也在里面,他们坐在阴凉的地方不走了。我和潘大姐继续坚持,拿出不到长城非好汉的劲头,一定要爬到山顶。
突然看到两个小孩子玩蜥蜴,把我俩的目光吸引过去了。我们想照相,他们用拇指搓食指和中指,表示收钱。那能收多少啊?照呗,于是我们劈里啪啦一阵快门乱按,然后又掏出手机,继续按。孩子们跟蜥蜴一样,面无表情。语言不通,不能进一步的交流,基本靠眼神和手势也起点作用。逗了半天,他们终于露出了白牙,表情自然多了。
这蜥蜴一红一绿,我问他们从哪儿抓来的?瞎掰,他们怎么懂,可是哥俩儿挺聪明,用手指向远处的戈壁滩。哦,从沙漠里抓来的呀。他俩坐在路边挣钱,我没有小钱就给了20迪拉姆。可另一个小弟弟不干了,又跟潘大姐要,于是又给了10迪拉姆。我倒是愿意给他们,扶贫也是应该的。这里的经济确实太落后了。我们刚准备走,过来一个成年人,边走边说英语,照相给50。我噻,得亏已经成交了。不然要讹100迪拉姆没商量,还是小孩子可爱单纯。
沿着高低不平的石子路继续往上攀登,站在高处俯瞰全村,右手方向看到的是死一样寂静的戈壁,一望无边。左手方向绿油油的椰枣林和农田生气勃勃。山顶一圈抵御外敌的土墙大部分坍塌了,剩下的残垣断壁展示了当年的雄伟。我们拍完照就开始下山了。看到一位冷冻人已经趔趄地快爬到山顶了,这要多大的毅力啊。我们俩遂生敬佩之心,都伸出大拇指向他表示祝贺和鼓励。他的家人也微笑着向我们表示谢意。
又回到了迷魂阵一样的村子里,糟糕,我们的人都不见了。我俩掉队了,怎么办?到了一个岔路口,我们不知道往哪边走了,在路边看到一位老乡,我用英文问“hello ,where is the Chinese tour group going? ”嗨,又瞎掰不是。别说,人家一看我们俩的模样,毫不犹豫的往右手方向指。我们抱着试试看的想法,往前走吧,走了没一会儿,又出岔路了,迷了,彻底迷了。这回还没有等我们问呢,一个摆摊的人就热情地指着下面的路,我们说了声谢谢,就坚信不疑地下去了。可不是吗,大家伙儿都在下面的摊上或买或看。亚洲人在这儿很显眼,人家一看我们的脸就知道是一伙儿的,巧的是今天就我们一个中国团队。
参观完著名的村落,我们就过河到对面的新村吃午饭。每天中午都是塔吉锅,鸡肉、羊肉和牛肉三种都吃遍了,幸亏早、晚饭在酒店都是自助西餐,但看到塔吉锅还是腻了。当把水果端上来的时候,我们都高兴起来了,不是撒了肉桂的橘子,是好久没有吃过的西瓜,彻底消灭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