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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加拿大共生国际传媒】文 / 王学信
北宋大德晦岩智昭禅师盛赞:“临济宗者,大机大用。脱罗笼,出窠臼;虎骤龙奔,星驰电激。转天关,斡地轴;负冲天意气,用格外提持。卷舒擒纵,杀活自在。要识临济么?青天轰霹雳,陆地起波涛。”义玄宗奉马祖、百丈、黄檗禅系,使之进入成熟期,门庭施设严密而完整,对后世禅门影响极远。五峰普秀禅师云:“黄檗山高,便敢当头捋虎;滹沱岸边,亦能顺水推舟。”
临济普化 师友传奇
临济与首座普化之间的机锋往来,堪称禅宗公案中的公案,素来为禅门所重,值得细细参究。而普化本人行止亦颇具传奇色彩。
师一日同普化赴施主家斋次。师问:“毛吞巨海,芥纳须弥,为是神通妙用,为是法尔如然?”普化踏倒饭床。师云:“太粗生。”普化云:“这里是甚么所在,说粗说细。”师来日又同普化赴斋,问:“今日供养,何似昨日?”普化依前踏倒饭床。师云:“得即得,太粗生。”普化云:“瞎汉,佛法说什么粗细。”师乃吐舌。
师一日与河阳木塔长老同在僧堂地炉内坐,因说普化每日在街市掣风掣颠,知他是凡是圣。言犹未了,普化入来。师便问:“汝是凡是圣?”普化云:“汝且道我是凡是圣。”师便喝。普化以手指云:“河阳新妇子,木塔老婆禅。临济小厮儿,却具一只眼。”师云:“这贼。”普化云:“贼,贼。”便出去。
一日普化在僧堂前吃生菜。师见云:“大似一头驴。”普化便作驴鸣。师谓值岁云:“细抹草料着。”普化云:“少望人不识,金陵又再来。临济一只眼,到处为人开。”
因普化常于街市摇铃云:“明头来明头打,暗头来暗头打,四面八方来旋风打,虚空来连架打。”师令侍者去,才见如是道,便把住云:“总不与么来时如何?”普化拖开云:“来日大悲院里有斋。”侍者回举似师。师云:“我从来疑着这汉。”
普化一日于街市中就人乞直裰,人皆与之,普化俱不要。师令院主买棺一具,普化归来,师云:“我与汝做得个直裰了也。”普化便自担去,绕街市叫云:“临济与我做直裰了也,我往东门迁化去。”市人竟随看之。普化云:“我今日未,来日往南门迁化去。”如是三日,人皆不信。至第四日,无人随看,独出城外,自入棺内,请路行人钉之。实时传布,市人竟往开棺,乃见全身脱去,只闻空中铃响,隐隐而去。
普化行迹颇具传奇色彩,与后世南宗济公,即道济禅师颇为相似,其必有来历,只是世人不知。禅宗文献记述其行止甚详,每为禅门人士所乐道、参究。临济弘化一方,而普化佐赞之,故临济与普化亦师亦友,自非寻常学人可比。而临济接引学人、参访者,随机而设,异彩纷呈,亦留下诸多公案。
门庭施设 炉火纯青
麻谷问:“大悲千手眼,哪个是正眼?”师揪住曰:“大悲千手眼,作么生是正眼?速道,速道!”谷拽师下禅床,却坐。师问讯曰:“不审?”谷拟议,师便喝,拽谷下禅床,却坐。
谷又问:“十二面观音,哪个是正面?”师下禅床,擒住曰:“十二面观音,甚么处去也?速道,速道!”谷转身拟坐,师便打。谷接住棒,相捉归方丈。
大觉到参,师举起拂子,觉敷坐具。师掷下拂子,觉收坐具,参堂去。僧众曰:“此僧莫是和尚亲,不礼拜,又不吃棒。”师闻,令唤觉至。师曰:“大众道汝不礼拜,又不吃棒,莫是长老亲故?”觉乃珍重下去。
师问院主:“甚么处去来?”曰:“州中粜黄米来。”师曰:“粜得尽么?”曰:“粜得尽。”师以拄杖划一划曰:“还粜得这个么?”主便喝,师便打。典座至,师举前话,座曰:“院主不会和尚意。”师曰:“你又作么生?”座礼拜,师亦打。
兴化存奖禅师当初在临济为侍者,洛浦来参临济,师问:“甚处来?”浦曰:“銮城来。”师曰:“有事相借问,得么?”浦曰:“新戒不会。”师曰:“打破大唐国,觅个不会底人也无。参堂去。”存奖随后请问曰:“适来新到,是成裭他,不成裭他?师曰:“我谁管你成裭不成裭。”存奖曰:“和尚只解将死雀就地弹,不解将一转语盖覆却。”师曰:“你又作么生?”存奖曰:“请和尚作新到。”师遂曰:“新戒不会。”存奖曰:“却是老僧罪过。”师曰:“你语藏锋。”存奖拟议,师便打。至晚,师又曰:“我今日问新到,是将死雀就地弹,就窠子里打。及至你出得语,又喝起了向青云里打。”存奖曰:“草贼大败。”师便打。
师闻第二代德山垂示云:“道得也三十棒,道不得也三十棒。”师令洛浦去问:“道得为甚么也三十棒?”待伊打汝,接住棒送一送,看他作么生。浦到彼,如教而问,浦接住送一送,德山便归方丈。回举似师,师云:“我从来疑着这汉。虽然如是,汝还见德山么?”浦拟议,师便打。
师问杏山:“如何是露地白牛?”山曰:“吽,吽。”师曰:“哑哪!”山曰:“长老作么?”师曰:“这畜生。”
定上座初参临济,问:“如何是佛法大意?”师下禅床擒住,定拟议,师与一掌,定伫思。旁僧曰:“定上座,何不礼拜?”定方作礼,忽然大悟。
有一老宿参,便问:“礼拜即是,不礼拜即是?”师便喝,宿即拜。师曰:“好个草贼!”宿曰:“贼,贼。”便出去。师曰:“莫道,无事好。”时首座侍立,师曰:“还有过也无?”座曰:“有。”师曰:“宾家有过,主家有过?”曰:“二俱有过。”师曰:“过在甚么处?”座便出去。师曰:“莫道,无事好。”
师尝到大慈,慈在方丈内坐。师问:“端居丈室时如何?”慈云:“寒松一色千年别,野老拈花万国春。”师云:“今古永超圆智体,三山锁断万重关。”慈便喝,师亦喝。慈云:“作么?”师拂袖便出。
赵州从谂禅师游方到院,在后架洗脚次。师便问:“如何是祖师西来意?”州曰:“恰遇山僧洗脚。”师近前作听势。州曰:“会即便会,啗啄作甚么?”师便归方丈。州曰:“三十年行脚,今日错为人下注脚。”
上述公案中,临济或接引门人弟子,或与老宿高僧机锋勘验,均可见其三玄三要、四料简、四照用、四宾主,以及著名的临济棒喝的随机应用,可谓任运自如,炉火纯青。后世白云守端禅师赞道:“临济下,三玄三要四料简,一喝分宾主,照用一时行。只要会个中意,日午打三更。”临济之门庭施设,真可谓止啼黄叶,垂慈心声。
临济宗风 名播天下
在临济的悉心作育下,其得法弟子凡22人,有语录传世者16人,其中尤以兴化存奖、三圣慧然、洛浦元安、魏府大觉、灌溪志闲、定上座、宝寿沼为代表。其法嗣中兴化存奖影响最大,后世临济法系,皆出其门。存奖传南院慧颙,慧颙传风穴延沼,延沼传首山省念,省念传汾阳善昭,善昭传石霜楚圆,楚圆弟子黄龙慧南、杨岐方会分别于北宋创立黄龙、杨岐两大宗派。临济宗风因之大盛,成为南禅五家中传播最广、流传时间最长的一派。其门下弟子汾阳善昭、石霜楚圆、黄龙慧南、杨岐方会、惠洪、圆悟克勤、大慧宗杲等大禅师先后引领宗风,名动朝野,为中华传统文化留下辉煌印迹。
临济宗历经宋、元、明、清,直至近、现代,法脉不绝,且远播日本、越南及朝鲜半岛,有“临济遍天下”之称。临济宗第四十三世传人、中国佛教协会名誉会长虚云德清禅师于1959年圆寂。临济宗第四十四世传人、中国佛教协会名誉会长本焕长老于2012年圆寂。
比起六祖慧能、南岳怀让、马祖道一、百丈怀海及黄檗希运等南禅前辈大禅师,临济接引学人的手段似乎太过激烈,甚而有“呵佛骂祖”的极端言辞,这又该如何评判呢?
师到达摩塔头,塔主云:“长老先礼佛,先礼祖?”师云:“佛、祖俱不礼。”塔主云:“佛、祖与长老是甚么冤家?”师便拂袖而出。
师云:“道流,取山僧见处,坐断报化佛头。十地满心,犹如客作儿;等妙二觉,担枷锁汉;罗汉辟支,犹若厕秽;菩提涅槃,如系驴橛,何以如此?只为道流不达三祗劫空,所以有此障碍。若是真正道人,终不如是。”
师云:“道流,尔欲得如法见解,但莫受人惑,向里向外,逢着必杀。逢佛杀佛,逢祖杀祖,逢罗汉杀罗汉,逢父母杀父母,逢亲眷杀亲眷,始得解脱。”
师云:“道流,莫将佛为究竟,我见犹如厕孔,菩萨罗汉尽是枷锁缚人的物。所以文殊仗剑杀于瞿昙,鸯掘持刀害于释氏。道流,无佛可得,乃至三乘五性,圆顿教迹,皆是一期药病相洽,并无实法。若人求佛,是人失佛;若人求道,是人失道;若人求祖,是人失祖。大德,莫错。”
临济上述语录,倘若仅从言辞名相上来看,极易使一般人误以为临济是在呵佛骂祖,排斥经论,是非天下,其实不然。临济所述,并未离经叛道。
不与物拘,透脱自在
正定临济宗祖庭
佛祖在《金刚波若波罗蜜经》中有一偈云:“若以色见我,以音声求我。是人行邪道,不能见如来。”另有四句偈亦云:“一切有为法,如梦幻泡影。如露亦如电,应作如是观。”且佛祖告须菩提:“凡所有相,皆是虚妄。若见诸相非相,则见如来。”两处“见如来”的“见”字为“现”的异体字,“现”即出现、呈现之意,而“如来”即指自心佛性,或称自性本体、如来藏、阿赖耶识、自家本来面目等等。佛祖强调的是,只有不住一切相,才能在修持中证悟菩提智慧,显现自家本来俱足的圆满觉性,修得无上正果。
临济开示学人时提及的各类名相当然包括在“所有相”中,故此,在禅修时不可执著于此。凡修禅过来人都知道,禅修时意识中会出现种种图像,或喜或怖,甚至有佛有魔,然而这些无非是潜意识中的虚幻影像,即禅家所说之“光影门头”,万不可当真,而应象古德所云:“佛来佛斩,魔来魔斩。”予以破除,不可执着、迷恋,以免误入歧途。近代虚云老和尚特别强调,参禅者须“万缘放下,一念不生”。故此,临济接引学人,对机开示,并无不妥。
不过,临济也曾告诫学人:“道流,夫大善知识始敢毁佛骂祖,是非天下,排斥三藏教,骂辱诸小儿,向逆顺中觅人。”这里所说的大善知识,指的是已明心见性、掌握真正知见的高僧大德,只有他们才可以这种特别的教导方式,适机透教,振聋发聩,方便接引。
使学人在禅修中,不与物拘,透脱自在,真正了知“真佛无形,真道无体,真法无相”的佛法精髓,从而彻见“自家本来面目”。临济曾开示学人:“古人云,如来举身相,为顺世间情。恐人生断见,权且立虚名。假言三十二,八十也空声。有身非觉体,无相乃真形。”说的就是这个道理。
不幸的是,后世禅门确有极少数宵小委琐之徒,无知狂妄,以狂禅自我标榜。未证说证,未悟说悟,于佛、于祖、于经、于教,胡呵乱骂,举止乖张,惑人耳目,祸乱禅门,搅扰社会,大造“身、口、意”三业,自然难逃果报。如此无明众生,令人徒生悲悯云。
师后南迈至河府,府主王常侍,延以师礼。住未几,即来大名府兴化寺,居于东堂。师无疾,将示灭,忽一日摄衣踞坐,聚徒众,说传法偈曰:“沿流不止问如何,真照无边说似他。离相离名人不禀,吹毛用了急须磨。”师复谓众曰:“吾灭后,不得灭却吾正法眼藏。”三圣慧然出曰:“怎敢灭却和尚正法眼藏!”师曰:“以后有人问尔,向他道甚么?”圣便喝,师曰:“谁知吾正法眼藏,向这瞎驴边灭却。”言讫,端坐而逝。
时大唐懿宗咸通八年(公元868)丁亥孟陬月十日。门人以师全身建塔于大名府西北隅,朝廷敕谥曰:“慧照禅师”,塔号澄灵。行文至此,笔者因以一颂记之,颂曰:“千载禅门临济风,澄灵塔下忆真容。心香一缕飘然去,松柏苍苍随处生。”
编辑:胡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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