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共生传媒】悼文:怀念孙老师
2022-03-18 04:35:33 阅读量:11837
怀念孙老师
胡宪
今天我终于有勇气写这篇悼文,尽管心口还是隐隐作痛。
这些天,我一次次回忆和孙老师从相识到离别的点点滴滴,一遍遍重温和孙老师的书信往来,以及对他的专访和有关“当代白求恩行动”的十几篇文章。我发现每篇文章都有他的名字,印证着孙老师在我心目中的地位和形象。
2011年11月,我和孙老师相识。他在电话那头,我在电话这头。他推荐我采访刚从贵州义诊归来的岑颖干医生。在他热情洋溢的陈述中,我亦被他本人发自肺腑的赤子情怀所打动。从此,我跟着他加入了当代白求恩行动,后来还结成肝胆相照的忘年挚友。
11年后的上周,我和孙老师告别。我的手握着他的手,直到生命分了头……
我多想输送进我年轻一些的生机,我多想他睁开眼睛再跟我说上几句……
我们都知道人必有一死,我们也懂得生命无常的道理,但他走得太突然!太匆忙!这才是让人难以放下的悲伤……
今天,我不想用眼泪送孙老师最后一程,因为我知道,乐观开朗的他绝不愿见我哭哭啼啼的模样。
今天,我只想分享一下我和孙老师在去年的三次相聚,我只想记住他的好和他的笑,他的洒脱和他的骄傲。
知我不善厨艺,每逢年节孙老师和蔡嫣总会请我和老伴儿去他家大吃一顿。去年2月5号,疫情严重,春节也不能团聚,他们就在家做好我们老两口最爱吃的几道菜,开车给我们送来。红烧肉、焖大虾、卤牛筋、酱香肠、酱牛肉,还有蒸花卷和松花蛋拌豆腐。既满足了我老伴儿馋中餐的胃口,也安慰了我回不了家的乡愁。
去年夏天蔡嫣困在国外回不来,孙老师一人在家本就很难,可当他听说我老伴儿住院不好好吃饭,我每天两头跑得焦头烂额,平常自己瞎对付的他在8月18号那天,请朋友开车,给我送来他亲自采买,精心烹制的一堆美味佳肴,解了我燃眉之急,我和老伴儿整整吃了四天。我永远忘不了孙老师那天的身影,他满头白发,老当益壮,捧着那么大的一个塑料箱,执意登了十几蹬台阶,亲自送到我家厨房。当时我就想,他一生助人为乐,多像个知冷知热的大哥哥!
最让我庆幸的是去年12月24号,我们一家和孙老师一家在乡间别墅过了一个他称之为“一生最棒的圣诞节”。那天,我们一起大吃大喝,一起肆意喧闹,一起林间踏雪,一起没大没小;我们还一边包饺子,一边讲故事,不分族裔语种,不分男女老少。我们敞开心扉,直抒胸臆,我们谈古论今,畅快淋漓;那一天过的好不快活!我永远也忘不了孙老师在将要散席时说的那句话,他说:“这是我来加拿大后,不,是我这辈子过过的最棒的圣诞节!”他说时泪花闪烁,在座者无不动容。
我想告诉大家,正是孙老师的这句话,减轻了我的遗憾和痛楚,帮我从悲伤中一步步走出。
这些天,老伴儿常跟我说,幸亏有那次聚会,让我们记住了Doctor Sun走得很快乐。
而我说,这是Doctor Sun以他医者的慈悲最后一次治愈着我……
谢谢孙老师!
孙公铎教授一路走好!
(2022年3月17日于孙公铎先生追思会)